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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六章保卫延安(完)

“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

消息传来,老总又是气愤又是心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。

郭鹏摇摇头:“第90军完了,日军趁他们退回河东,立足未稳发动突然袭击,他们大部被击溃,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下来。”

最后打成这么个结果,所有人都没想到,日本人与重庆勾搭不奇怪,双方配合默契也不奇怪,日本人隔岸观火更加不奇怪,但是突然转手就打了蒋军一个突袭,说明从一开始,鬼子就不怀好意。

“我有个猜测,鬼子这么迫不及待,不像是为了击溃一个90军,我想他们看中了一些别的东西。”

老总惹有所思地说道:“你们想,王震放开河防,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移群众,摆明了放开大路,鬼子为什么不渡河,以他们的狂妄,怕我们埋伏吗?是不是因为我们边区太穷,得不偿失?”

郭鹏想到了什么:“他们难道是想抢夺90军的军需?”

滕代远也回过味来:“鬼子断供好几个月了,他们现在有些饥不择食,看中果军的军需物资绝对有可能。”

这么一分析,事情就说得通了,况且,按照鬼子的治安肃正计划,对晋南的扫荡也是作战行动之一,只不过这样一来,蒋军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,把家底丢了个干干净净。

战斗一结束,我党就组织了包括苏联记者在内的新闻考察团前赴战地,让他们对被俘官兵和当地百姓进行问话,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是果军主动越界发起的进攻。

这些报道通过电波飞向大后方,在国统区各个城市掀起了轩然大波,得到真相的广大群众纷纷上街游行请愿,要求重庆政府“停止内战一致对外”。

第90军被歼灭的事实,让坐镇西安的胡宗南大吃一惊,又加上我军在关中一带严阵以待,他不得不下令范汉杰部缓行,以免在情况不明之下陪光了家底。

同样,由于统战工作得力,陇东方向上的朱绍良部也没有继续深入。

晋南方向,120师如历史上一样与山西新军合兵一处,挫败了阎锡山的反动阴谋,彻底解除了延安的危机。

与此同时,我党在报纸、电台上接连发表公告,严正声讨重庆方面的恶劣行径,通过被俘士兵、军官的口共,有力地揭露了其对边区实施突然袭击的事实。

完美地配合了国统区广大爱国民众的反内战运动。

“胡宗南,无能!误党误国,误我!”

蒋某人听到电台里的共黨声明,气得跺脚大骂,军令部长t徐永昌、政治部长陈诚、侍从室主任张治中、第二处处长陈布雷等人噤若寒蝉,谁也不敢相劝,还是蒋夫人走进来,柔声劝道。

“共匪狡猾,又不是第一次了,何以生如此大的气?”

蒋某人收敛怒火,气犹未尽地说道:“这次不一样,他的电讯处长竟然是潜伏的共黨,仗还没打,作战计划已经摆到人家的窑洞里了,可怜我90军英勇之将士,要为他的无能白白牺牲,宁不痛哉?”

徐永昌补充道:“美国人提醒我们,共黨在我党政军机关,潜伏了一大批谍报人员,我方自查之下,最近两个月,竟然有上百人主动离职不知去处,各个部门都有,甚至就连侍从室也不例外,可怕呀。”

张治中赶紧答道:“文白无能,请委员长责罚。”

蒋某人摆摆手:“你才接任几天,没有你的责任,不过,接下来你要把所有的人手都筛选一遍,浙江人、溪山人也未必通通可靠。”

蒋夫人打了个圆场:“绝大部分人还是好的嘛,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善后。”

这是个棘手的问题,被俘的官兵有口供,战争发生在共军的地盘,这都是不争的事实,延安不光有苏联记者,还有美国等西方国家的记者,他们用相机和笔记录下了一切,让重庆方面十分被动。

战场上打不赢,宣传上如果再输掉,将严重威胁到果党政府的前途。

蒋某人还是拎得清的。

“胡宗南误用奸人,犯下大错,让他先回重庆,当个军事委员会参议好了,风口浪尖,避一避对内外也是个交待。”

胡长官不幸成为这个顶包者,当然,蒋对他最大的怨念并不丢了一个90军,而是识人不明。

有了顶包的,别的事情就好办了,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,双方了不起相互再敷衍一回,维持一个起码的合作局面还是很容易的。

“布雷先生,辛苦你写一篇文章,以我的名义发给毛,就说误会澄清,下不为例好了。”

陈布雷答应下来,张治中和他退出去后,陈诚犹豫着开口。

“第三战区那边,要不要停下来?”

蒋某人想了想:“军令部出具一封命令,发到第三战区,准备组织一场有力的反攻,打给西方人看,让战区所有部队参加,墨三会明白的。”

“是。”

徐永昌和陈诚两人领命而去,蒋夫人将他们送出去,回来的时候,脸上永远优雅的笑容不见了。

“达令,子文告诉我,美国人的要价不小,这样的条约要是签订了,你会很被动。”

“能有现在被动吗?日本人要我的国,共黨要我的命,党内那些人不光要我的国还要我的命,美国人只不过要我的钱而已。”

他摇摇头:“告诉子文,时间,我们要抢的是时间,不管怎么样,只要不涉及领土主权,都可以从长计议嘛,滇缅公路是我们的生命线呐,我准备让经国去云南坐镇,搞不好那里才是我们的大后方啊。”

蒋夫人心里一惊,这是要对龙云下手了?

在举国一致和各方强烈反对下,对我党的大规模摩擦终于告一段落,重庆政府将责任推给了一些具体的参战人员,仍然是“勾通不畅、导致误会”一类的说辞,不管怎么样,边区转危为安,赢得了第一次反摩擦斗争的胜利,却是令人振奋的结果,借此机会,我党完成了两个多县近20万群众的转移和重新安置,借此将大量劳动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,为边区即将到来的“大生产”“大建设”运动,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第二百三十七章大生产运动(一)

战斗接近尾声,麻烦才刚刚开始。

为了妥善安置近20万边区百姓,中央机关号召广大机关干部战士节省口粮,支援建设,让这些百姓吃得饱,穿得嘛,夏天快到了,暖就不必了。

这个年头,有口饭吃就是硬道理,31岁的刘玉厚身上背着自己的娃,手里牵着一个大点的,一路走来风尘仆仆。

“当家的,你看那是啥?”

他的婆姨坐在板车上,抱着家里不多的锅子瓢木头扒子啥的,肚子里还怀着一个。

刘玉厚伸手一搭放眼望去,远处出现了一个宝塔的影子。

延安到了。

“乡亲们,不要急,排好队,一个一个来,到了这里,就算是到了家了,我们会给大伙儿登记,按照具体的情况,安排你们的去处,每一个人,每一户家庭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,我们党是讲话算话的,各个村、乡的党组织和积极份子请帮忙维持好秩序,不要拥挤,不要推到老人和小孩,请往这边走,后面还有登记点。”

宝塔山下来自抗大、陕公的学生和党员干部成为安置点的主力,首先是登记。

沿着河岸,上百个登记点一字排开,每个登记点前都排上了长长的队伍,刘玉厚带着乡亲们跟着一个年青的八路军战士来到一个空桌前,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。

“老乡,叫啥名啊?”

“额叫刘玉厚,后头车上是额的婆姨马兰花,这是家里的大小子,老二,一个叫石头一个叫铁蛋,大名还没给起呢。”

山诺为他们家单开了一户,这也是组织上的要求,在登记的过程中,拆分原有的大家族,刘玉厚成为户主。

“出生年月,就是哪一年生的。”

“额是大清光绪34年生人,村里登记过的。”

“光绪34年,也就是1908年,今年31了啊,原籍呢,就是你们是哪个村来的。”

“绥德县郝家桥村。”

“家里分了田没有?”

“么有,额家是贫雇农,租的村里地主家的田,要不是政府实行减租减息,哪里活得下去啊。”

“无田,有没有什么生产资料,就是耕牛、犁扒啥的。”

“大牲口哪里买得起,家里就一头骡子,一架板车,还是政府分的,平时能使个帮手,比不得老牛好用,算这个资料不?”

山诺在他们的身后看了看,包裹里只怕是不多的衣裳,有头骡子还有口铁锅,这样的条件在登记的人群中已经算是上等了,许多人家连换洗衣裳都没有,更有甚者,几个人共用一条衣裤,轮流出门者也不在少数,农村的贫困,第一次以如此直观的方式呈现在穿越者的面前,而不是统计资料上的几个数字。

“少量生产资料,刘玉厚,按照你们家的实际情况,给你两个选择,一是分给一定的田地,自产自足,政府会有一定的帮扶政策,农具、种子等等,这些都可以以贷款的方式供给,不计利息的。”

刘玉厚咽了一口口水,上路之前,他们就怀着这样那样的憧憬,能分到田地,不再成为租户,这是多少人的梦想,否则他们也不会第一时间响应政策号召,又不是真活不下去了。

“额能问下子,啥田不?”

“当然不是熟田了,荒地,开出来就是好田,同样两个选择,有能力的自己开荒,算是自己的田地,也可以让政府来开,不过就是政府的土地,租给你们种,当然,会签订文书,缴纳一定的粮食作租金,只有地主租金的一半。”

听到要自己开荒,刘玉厚迟疑了片刻:“那还有一个呢?”

“作工,当石油工人,政府编制,吃皇粮,你的婆姨也可以随军安置,孩子送入学堂,都不要钱。”

“作工,额只会种地,旁的不会呀。”

“没关系,只要身体建康,会有人来教,也是力气活,不难。”

种田固然好,可收成靠天气,累不说,一年下来未必能剩多少,作工就不一样了,只要肯下力气,直接领粮食或是钱币,收入未必比种田差,还不用劳神。

他回头看了一眼婆姨,肚子圆滚滚地,眼看就要临盆了,开荒的话,肯定是帮不上忙的,自家的两个小子,大的也才5岁,小的只有2岁,全都指望不上。

眼下已经5月底了,今年的收成肯定泡了汤,就算开出来,也得等到明年才能播种,这么一通算下来,真不如作工强。

刘玉厚有点动心了。

“这个石油工人是作啥的,要下矿不,额咋听说,挖煤的下矿,一不留情,命都么了呢。”

“放心吧,石油工人不下矿,只是身上会有点味道,石油你知道吧,黑黑地,和那个味道差不多。”

山诺一听有门,马上鼓动道:“只要你肯作工,马上有粮食有衣服发,政府还给组织人手打土坯,帮着一块儿盖屋子,不久就有地方住。”

“去哪当这个石油工人,远不?”

“延长,不远,就30里地,想清楚了,我给你记上,去后面做身体检查,身体不好啊,也是作不得工的,当然了,选不上再分田,一样没差,怎么样老乡?”

刘玉厚鼓鼓腮帮子,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
“额想试试,成不?”

“那有啥不行的,来,拿上这个去后头,有大夫为你检查。”

山诺在登记表上盖上一个大红戳子,指指身后,刘玉厚拿上登记表,带着一家子走过去,这里又是一番热闹景象,一排排陕北汉子脱掉上衣,露出结实的身体,挨个走进帐篷里。

他把婆姨安顿在路边,拿着登记表去排队,白色帐篷上画了一个醒目的红色“十”字,里面的大夫也是一身白大褂。

“刘玉厚,恩,去那边躺下。”

女大夫?

刘玉厚有些手足无措,女大夫对此见怪不怪,耐心地教他躺到平床上,依次按压他的四肢,用听诊器检查心肺功能,温言询问过往病史等等。

五分钟后,“啪”一个合格的戳子盖在登记表上。

“老乡,你身体不错,可以去报道了。”

刘玉厚穿上单衣,高兴地问道:“额可以去做那个啥油工了?”

“是石油工人,对,你可以去参加,具体的工种还要看后续培训,带上家人一直向右走,有人会接引。”

刘玉厚放心了,又想到了什么:“大夫,额的婆姨要生了,能不能请你也帮着看看?”

“行啊,在哪儿?”

女大夫毫不在意地跟他出帐篷,没等走到地方,刘玉厚的大小子跑过来,扯着他的裤腿大喊。

“爹,娘在喊疼,快不成咧。”

两人大惊,赶紧跑过去,女大夫看了一眼就下令:“羊水破了,快推进帐篷,我给她接生。”

在乡亲们的帮助下,他的婆姨被送进帐篷,刘玉厚抱着小的牵着大的等在外头,只听到里面不时传出婆姨的哀叫声,以及女大夫的鼓励声。

“莫担心,那是我们最好的大夫,你堂客一定会平安的。”

一只烟递到嘴边,他下意识地接过来,竟然是那种高级的卷烟,后头还有个黄色的嘴儿。

刘玉厚蓦然抬头,发现周围安静下来,一个从来没见过但无比熟悉的侧影出现在眼前,从容地划燃火柴送到他面前。

“老乡,尝一尝。”

刘玉厚抖抖索索地点燃,整个人都傻了,自己说了什么,竟然完全记不起来了。

直到帐篷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,女大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,摘下口罩,冲他笑了笑。

“母女平安。”

然后,女大夫也愣住了。

“主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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