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的房间,一个昏暗的夜晚。
好像夜晚就应该是昏暗的,其实不然。
至少宁缘就见过明亮的夜晚,即使天空中出现的不是太阳,而是明月和星光熠熠。
那样的夜晚很明亮,光芒都照在身上,仿佛能将自己沐浴一般。
而这个没有月光的夜,仿佛才是冬天的意义。
万物昏沉,都在沉睡,好像太阳明天不会到来,好像世界明天就会沉沦,如自己沉下去的心。
“怎么可能”
对于自己姐姐突然的这句话,宁缘摸不着头脑。
自己没有讨厌过她,否则的话怎么会因为她的重获新生而如此的高兴?
自己不是那种人不会因为羡慕嫉妒,就讨厌自己的姐姐
宁缘下意识的否认。
但是银发少女却侧着身子,看着自己的眼眸。
她不想躲闪,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心虚的,但是在自己姐姐这双琥珀色的眸子之中,自己好像无处遁形,卑微如尘埃。
宁茴笑了笑。
“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你把太多的关注放在我身上了,我是你想要超越的人么?”
宁茴直接了当的说起。
宁缘就像是被拆穿了什么秘密。
其实她也不知道对方让自己想要超越的到底是什么。
是容貌?是气质?是实力还是
“没有我只是只是”
“缘缘。”
宁茴看着自己的妹妹,轻声说。
“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人,哪怕我们是姐妹,哪怕有着血缘关系联系一切但是我们都是自我的,都是单独的。”
“姐姐,你要和我分开么”
宁缘感觉身子有些冰冷,她怔怔的看着对方,看起来对方的话语就像是要分手的恋人,正在说下诀别的话语。
宁茴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妹妹。
温热的身体贴合在了一起。
感受着自己姐姐的温度,仿佛是如家一般的感觉。
“不是要和你分开,好不容易有了好好相处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和你分开。只是姐姐要要告诉你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人,我们并非要完全的一模一样,如果可以你不用看着我觉得你应该是什么样子,姐姐希望你可以活的像你自己。”
宁缘愣了愣。
“什么意思”
“做你想做的事情,完成你自己的目标,喜欢你喜欢的人。不用顾忌我在想什么,这样可以么?”
宁缘的脸颊通红。
她明白过来了自己的姐姐似乎什么都明白了,甚至好像她一点都不介意。
可是
可是
“我、我不能”
“没有什么不能的,本来啊,我是觉得如果我要离开这个世界,你一个人要孤零零的生活,我不忍心。”
“没关系啊很多人都是一个人啊”
“可是你不同,你曾经有我就像是曾经得到光明的人,在失去光明之后远比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要痛苦。所以啊我曾经拜托过他,想让他在我离开之后,照顾你,如果你们相互喜欢得话,就更好了”
“他不喜欢我。”
宁缘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心情才说出这句话的,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的。
宁茴笑了笑。
“没关系,其实呢。如果你在意我的事情无法改变,那么不如这样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把我当成你要超越的目标,不用什么爱戴和尊敬。努力将我超过,做你尽可能的努力,不要担心我会怎么想,我只会为你高兴。这样好吗?”
宁缘的心瞬间被潮湿了。
“可是不要这么做,我没有办法对姐姐你”
宁茴笑着拍着少女的背。
轻声的安慰。
“没关系的,姐姐妹妹相亲相爱多没意思,现在姐姐在慢慢恢复了,说不定以后会很厉害哦,你在担心没有办法超过我么?”
“姐姐本来就很厉害啊”
“没有的事,我从来都认为你更加聪明,更有潜力。你对自己没信心的话,要对我得眼光有信心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”
宁缘不理解的问道。
她明白,姐姐想要鼓励自己。
但是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步呢,甚至好像是鼓励自己与她争夺一个男人。
宁茴将两人的被子盖好,银色的长发铺开在了枕头上。
“因为我们是姐妹呀。”
姐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?
宁缘不记得在哪里看过,或者是听说过了。
许多的关于姐妹之间的故事,有的是相亲相爱,有的是单方面的成全,也有的当然是互相的伤害。
那她和宁茴算是什么关系呢?
宁缘不知道了,只知道自己姐姐真的很好。
——
天气最近很阴郁了。
看上去是下雪的前兆。
许念说不上多么喜欢下雪,但是他喜欢下雪后的世界。
一片白茫茫,显得十分的干净,好像大地原本就该是这个情况,什么都不存在,没有屋檐也没有树梢。
拿着书的少年对着窗台,外头的风一直在吹,偶尔也吹动许念手中的书本。
而肥嘟嘟的桃夭此时就趴在了许念的双腿上,慵懒的睡着。
或许也没有睡,因为偶尔会翻过身来喵喵叫一下,等到许念用手抚摸她的肚皮的时候,就会心满意足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。
山竹一般的脚爪蜷缩又放开。
仿佛是他安静岁月里的一个无声的陪伴者。
可是许念没有坐太久,就有人来传唤自己。
说是宗主找自己。
又是沈欲
平常许念或许会拖上许久,毕竟觉得那个女人找自己就没有什么好事儿。
但是这一次,许念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,就起身离开了房间。
这次的事情应该会有不同,他如此想到。
——
“所以现在该怎么办?血极宫的人都找上门来了,这算是战书还是最后通牒?”
在欢喜宗的议事厅里,几张摆放的椅子上坐着的女子。
一位长老站起身来,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另外一位长老也站起身来。
“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,十二洞天的宗门我们尚且可以调解缓和但是这次是血极宫啊!谁不知道商渠?这个人算是第一次对十二洞天的宗门有如此措辞吧?”
“但是人家死的可是亲儿子”
“事情还没有核实呢!万一不是洛汐做的呢?难道光是凭着他的一张纸,我们就心甘情愿的把人交出去?哪来的道理!”
“那不然呢?等到血极宫的人马真的到了欢喜宗门口,是谁来扛住这一切?是宗主?还是期待什么地煞宗之类的?还是你?”
“你!”
“吵什么?”
坐在了正座上的女子终于是开口说话了。
她们一齐看向了坐在正位上眼神冷酷,表情也冰冷的美艳女子。
她的手里握着一封信,整个人的气质如藏在迷雾之中,自从她步入窥天境开始,似乎周围人就越来越看不透她的情绪与身份了。
“可是宗主血极宫的信都送到门口了,说不定现在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,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,得想办法啊以血极宫的能力和手段,说要将欢喜宗踏平是真的可能会存在的。”
“怕什么,上次圣火宗不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沈欲很平静,没有出现她们脸上的紧张与惊疑不定。
“可是这次可是血极宫,圣火宗哪能跟他们比?据说血极宫宫主商渠早就超脱了修行六境之外!实力整个十二洞天都没能与之匹敌的吧?而且这次死的是他亲儿子!”
沈欲看向她们。
“你们确切的知道了在妖兽之潮围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“不、不知道”
“既然不知道这么怕干什么?人家还没有来,你们就率先心虚了,知道这像是什么?这就像是吊着自己的脖子,等待上刑场的犯人。这个罪是要看事实,还是要让别人给我们定?”
沈欲的话让不少人都冷静下来。
有人说。
“虽然的确是如此,但是据说许多人都知道了在围猎的期间,商子仁纠缠洛汐的事情”
沈欲冷笑起来。
“洛汐什么实力?刚刚快触及逆命境而已,而商子仁妥妥的逆命境巅峰,她有什么能力将商子仁杀死呢?”
“但是洛汐不是和宁缘一起么”
“你看见了?”
沈欲看向那个女子。
那个长老立马噤声。
沈欲看过她们所有人,拿着信封缓缓站起身来。
“现在谁都不要轻举妄动,这封信的内容也不要透露出去,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现在的情况,谁敢说,别怪我在血极宫来之前,就把你们处理了。”
“是!”
“好了,这件事情我会想想,暂时一切照旧,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,天塌下来,也是我先扛着,你们不用急,现在就散了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对了,叫许念来我的房间。”
“是!”
似乎每次有什么事情之后,这个女人都钟爱叫这个宗门里唯一的男子来到她的房间。
许多人对这件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,当成是这个女子的男宠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,大家都心知肚明,何况在魔域哪有什么伦理道德只会有人夸赞她的风流懂得享受罢了。
毕竟欢喜宗的宗主难道还真的能没有一点追求么?
只是她们看不到这个女人关上房门后,没有点燃烛火,只是静静对着瀑布皱起的眉头。
直到传来敲门的声响。
她说。
“进来。”
脚步声一点点的朝着自己背后。
女人似乎一点戒心都没有,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。
直到他站在了自己的身边,同样的望向瀑布。
她开口说。
“这次你该怎么留住她呢,像上次一样么,许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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