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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【魔道】万木春 十一

林若絮带着金光瑶走到了偏殿停了下来,示意秋思将下人们都带了出去。她转过头,看着金光瑶,让他坐到椅子上,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。

“阿瑶。”

“母亲。”金光瑶忙回答道。

林若絮直直的看着他:“自你认祖归宗的第一天起,母亲就告诉你,这金麟台往后就是你的家,你是这家的主人。那些下人,终究是下人。你同他们不一样,你是名正言顺的认了族谱的,为何还要看他们的脸色?”

金光瑶动了动唇,却终是没有出声。自己如何能以此来管教他们?那堵不了悠悠众口,还会让他们变本加厉,若是因此再惹了父亲的怒,岂不是更难办…

林若絮明白他的顾虑,看着他的神色,心中也是心疼的要命:“阿瑶,旁人的很多话,大可不必全都放在心上。人皆有过,何况是已成定局的出身。”

“世界上总是有许多的人,自己没有能力,靠着一张嘴,对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评头论足。看似好像很看不起人家,其实就是在羡慕,羡慕比他们强的能力,羡慕比他们高的权势。因为他们自己得不到,就干脆把那些高位上的人也贬的一文不值。”

“也正是因为你的高高在上,所以才总是有人议论。如今你的成就,都是你一步步自己挣来的。正是因为你没有很高的起点,所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,更印证了你的能力。世人在你身上挑不出毛病,所以只能将矛头对在无法选择的出身上。”

“出身的卑微,不丢人。全都重在你如何看待它。你的生母,孟诗,为了你的前程,让你读书练剑,即使是在那般境地,仍是竭尽所能的想留给你一线生机。有这样的母亲,是该骄傲的,因为她的伟大,令人佩服。这并不是不耻的。外人或许不清楚,但你应该明白的。”

“你是生于烟花之地,这是事实,但如今是令天下人尊敬的敛芳尊,也是事实。我不认为那样的出身应该成为你的痛点。那些日子你是经历过的,你应该最懂的你学会的东西。没有人的一生都会是完美的。我们都应该去相信,每一段经历,都能带给我们或多或少的成绩。”

“世人皆有偏见。背地里明面上的看不起,是这世道下的通病。就像我,何等风光尊贵的金夫人,外界是如何说的?说我连丈夫都管不好,嘲笑我无能,说连男人都留不住,就算有了富贵也白搭……”

金光瑶动了动唇,似乎是想安慰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
林若絮继续说道:“他们说的是事实。曾经的我也很在意,这些言论更是完全听不得的。生气,不甘,难过。可他们说了这么多年,我依旧是这金麟台上的夫人,拥有着他们无法比拟的荣华富贵。”

“你不似我,已经被人丢尽了名声。你的能力,你的地位,是他们无法撼动的。他们总要为自己找点事做。你也确实不能堵上所有人的嘴。可有些事,如果我们不放在心上,那些话就宛如云烟,飘之急散,决定不了什么的。”

“况且,你在这金麟台,又不是漂泊无依的人。你既唤我一声母亲,我自然是要尽到母亲的责任。有什么委屈,有什么不满,告诉母亲。虽说金家重大事宜我不便插手,但在这金麟台上,为儿子做主的能力也还是有的。阿瑶,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。和母亲说,或者和子轩说,我们会帮你的。”

“至于你父亲…金光善,你大可不必那么看中…”

听她提起金光善,金光瑶抬起头看向她,似乎很是震惊。

“我也曾像你,对他抱有着希望,盼着他有一天能转性,能把他那水性杨花的性子改了。为此,什么软的硬的我没试过?!可结果呢?……他这样的人,向来只顾自己,只满足自己的意愿,何时顾及了他人?”

“这样的人,从来都不配为一个丈夫…或是父亲。”林若絮一字一句,说的郑重:“我想,若你生母当时知道他是如此这般的模样,也不会让你,对他有所期待的…”

“权也好,势也罢。拿在手里,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活。其实,根本不必为了证明什么而去委屈了自己。路是自己的,别人欣赏与否,改变不了你前进的方向…阿瑶,你有没有想过,你过的开心,才是最好的证明?”

金光瑶听的愣愣的。他从没想过有一天,在这金麟台上,会有一个人,跟自己时这样一番话…多少年了?这一路他孤立无援,只能处心积虑,步步为营,时时刻刻都让自己谨慎小心,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谁。那么多的人都自认高他一等,为了那份证明,他忍下所以的不甘和委屈,让自己八面玲珑……可今天,有个人告诉他:出身并不丢人……说为了那个人委屈自己不值得……说有人愿意为他做主……说自己应该开心……是啊,若母亲当年知道父亲是这样的人,还会希望自己认祖归宗吗?

林若絮坐在那儿,静静地看着他。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去好好想想,相信自己的意思,他会明白的…

偏殿里,长久的静默…

良久,金光瑶抬起头:“阿瑶,谨记母亲教诲!”

半月后,

金麟台上上下下尽是繁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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