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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潜龙刃的潜力

午后,大家重新开始切磋对局。

丁冲对曹十三。

一方擅长驾驭多重法宝,再加上灵契法宝强大,一旦祭出便如神人披挂,刀斧不侵,对各种术法属性抗性极强,再加上数重炼器构成的大阵,层层叠叠将丁冲隔绝多重屏障之外。

当然丁冲不是无法以‘荆棘’打破层层防御。

他只需要祭出“归窍”形态,便能强势碾压对方多重防护。但这只是一场切磋而已,相互砥砺的意义远大于输赢。

倘若真是一场不惜代价的搏杀。

曹十三也没那么傻会以这种形式面对面交锋,披挂灵契神甲后只需脚底抹油,有多远跑多远,加上一身高阶骚扰,丁冲想近身并不容易。

双方差距僅僅在于各自侧重点不同,与境界能力关系不大。

王献对上重新出场的王张。

这次王张祭出灵契,他的武器是一把刀,很薄,刀身两尺的雁翎。

而王献手上也是一把刀,短刀。

前者擅长进攻,雁翎第一形态便如一条金属长翼,上面每根羽毛都是一把锋利的飞刀;后者的刀很短,却能拖曳出长长的刀芒,切割面前一切阻挡,展开的第一形态相当特别,对自身可以说鸡肋,一条盘旋身周的苍褐木龙,所触及处,枝芽生发,将大殿变成了一座青翠园林,身处其间,灵气盎然,令人心旷神怡。

王张低吟:‘归窍’。

大殿便被金属风暴席卷,无数银色飞羽嘶嘶破空,时而组成两只巨大的翅膀,时而散乱成满天飞旋的飞刀。

王献同以归窍形态应对。

苍褐木龙摇身一变,整个扩大了两三倍之巨,木生火,火生土,土而生金,金而生水,五行之属轮换流转,也不再似之前毫无攻防,火龙烈焰狂暴,能将满天刀锋般银羽烧得通红,使其失去锐利;土龙则盘身构筑坚实城垣,金属风暴极难破开重重厚实坚壁;金龙则如一柄细长利矛,随时随地刺穿银羽结成的羽翼防护;水龙则如寒冰,将整座大殿变成冰雪天地。

两人的斗法并未持续很久,可以说转瞬即逝。

王献主动收势,解除归窍形态,面色苍白,鼻息沉重,摇头道:“这第二形态耗费真气太大,我如今境界不够,很难坚持十息,所以再打下去,必输无疑。”

王张收刀,满天银羽尽敛,笑道:“能一见潜龙刃归窍形态,已是荣幸,虽说现在看来尚不能起到很好的攻防兼顾,但从长远来看,你的灵契发展最后会远胜我等。”

这真不是客气话,七阀世家子弟眼光毋庸置疑。

按王献展现状态的惊鸿一瞥,若能继续这条五行均衡的路走下去,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。

沈渐也同意这个观点。

预期始终是预期,现实与预期总会有巨大落差。

千百年来,被看好的天才一抓一大把,真正能成才的能有几人,参悟大道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坦途,处处充满意外艰险,稍有不慎,一步行差踏错,便会陷入无底深渊,要不那一块天榜碑何至于被当今仙帝打碎,上面为何僅僅只有寥寥数人。

何况灵契形态千变万化,一种形态并非恒定不变,要不然王献也不能通过沈渐卖给他的修行道诀,将归窍形态演化出五种不同属性,谁能预料当王献某一个节点陷入哏节,这种形态不会因心境变化而变得凌乱冲突,最后走向自我毁灭。

潜龙刃潜力巨大,风险同样难料。

六人再次围坐一圈,各自发表对刚刚两场切磋的心得。

一天光阴就在他们的切磋、讨论,再切磋,再次讨论中一晃而过。

夜幕降临,园子里明珠升起,将整个别院装典得有如仙境。

庭前飘荡着悠扬的乐曲,皇子府都赐有宫廷乐师,造诣远在教坊司各大花魁之上,只不过观感差了十万八千里,于王献、王张等门阀世家子来说,欣赏美妙的乐曲和眼睛吃豆腐属于完全不相干的两码子事情;就像品茶时有格调的人绝不会沾染重油重荦一个道理,但对沈渐和丁冲他们来说,画面感比耳朵听来的虚无缥缈更能调动情绪。

不是说世家子不喜欢外在美好的肉体,都是及冠上下的青壮小伙,又没有断袖之癖,龙阳之好,说不喜欢那是假的,但他们把各种享受分得比较细,也不会因某一种爱好放弃其他。

跟这些从小就泡在声色犬马里的少爷公子相比,沈渐、丁冲显得‘单纯’许多,也就单独而纯粹地喜欢美人美景,有美人的地方,风光自然无限。

悠扬的曲子,仿佛有催眠作用,听得丁冲直打哈欠,杯中贡酒喝起来好像也没滋没味,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去茅房放个水,再洗把脸提一下精神,免得一会儿睡着了惹曹十三等家伙耻笑。

沈渐好像也有相同想法。

皇家别院茅房都在外院,走路过去,至少也得晃荡半盏茶时光,不过内院每间卧房都有干净得普通人家能放上床的马桶,里面还铺满香料,丫鬟婢女随时随地更换清涮,屋子里不会有令人不快的异味。

两人各自去了安排好的卧房,放松之后又在内廊碰头。

喝酒的地方与客院一墙之隔,站在廊下也能听见那边丝竹悠扬的乐声。

客院没有明珠照明,两盏气死风灯挂在两头廊角,与墙那边明珠如昼相较,两盏风灯黯然无光,就像白昼的萤火虫,哪怕有光也很难让人看到。

两人不想这么快回到酒桌,欣赏不来雅乐,喝起酒也不痛快。

正当此时,沈渐眼角余光瞥见客院前门有人影晃过。

他观察力一向很好,虽然只是一晃而过,黑暗中他认出那个人就是王献家侍卫,喜欢把剑抱在怀里面那个。

丁冲好像并未留意到。

皇子侍卫出现在院子里面其实也很正常,巡视就是他们的职责。

沈渐却觉得有些蹊跷,虽然他对皇子身边一众侍卫分工并不熟悉,但通过两次宴请,大概看出一些端倪。

大多数侍卫都不允许进入内院的,包括他看见那位抱剑男子,虽然他好像在一众侍卫中境界地位都比较高,但两次下来,沈渐从未见他在王献左右出现过。

经常来王献身边晃荡的,反而是那个喜欢吞云吐雾的老者和腰带有如麻花的年青壮汉,皇家内院女眷较多,没有特别允许,哪怕侍卫也不能随意进出。

客院两道门,侧门通向他们喝酒的翠柳轩,前门则通往二门回廊,严格来说都在内院范围。

这个人突然进来干嘛!

他满心疑惑,手肘轻轻撞了撞丁冲,小声道:“我去走走,你先回去。”

丁冲以为他只是想躲酒,也没太在意。

沈渐走出前门,朝刚刚抱剑汉子离开的方向走去。

他有种直觉,那汉子并未走出二门,而是顺着回廊去了东厢侧院。

走出不远,隔着湖塘树丛,一条黑影印入眼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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