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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俘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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隧道外,霍克贼眉鼠眼地朝里面窥探,不断猜测,绿龙会在里面找到什么?被吝啬的矮子们藏起来的,和山一样高的白银堆?铸造成酒壶和徽章的海量黄金?一块就能让部落换到三个月口粮的秘银锭……这些幻想中的宝物在他眼前飘来飘去,朝他眨眉眼。

霍克被勾引得挠心挠肺,一想到这些东西都被绿龙独吞,就气地血液直充大脑,霍克咬牙切齿,向他们深渊中的豺狼人之神祈祷,最好让绿龙死在里面,这样他才能得到所有的……

“食虫霍克!”一个母豺狼人走上前,冷水泼醒他的蠢梦。“没水喝了,怎么办。”

“我说了别叫我虫子!你脑汁也干了吗?”霍克嗷嗷说道。

母豺狼人一缩头,“我的男人说,你自己告诉绿龙叫这个的,难道还让我们喊你食龙……”

“闭嘴!”霍克气急败坏打断,“你再敢说出那个词,我就把你崽子们都扔下悬崖!”

母豺狼人吓的后退两步,转身就走,偷偷朝首领吐口水。

“回来!”霍克喊道,挠挠脖子上的皮毛,“叫上二十个蛮兵和五十个地精,带上瓦罐和锅子,回营地取水,能装多少装多少。”

“我们还要在这留多久。”

霍克不耐烦一指洞口,“你进去问他啊。”

母豺狼人走了,吆五喝六带着一群散乱的蛮兵,身上用草绳挂着瓶瓶罐罐,一路叮当。霍克却怎么也找不回被打岔前的兴奋情绪,他想到另一个问题,如果绿龙找到的不是财宝,而是陷阱怎么办?他会迁怒于自己吗,如果他死了,母龙会迁怒于自己吗?

霍克打个哆嗦,这是必然的。他马上在心里向豺狼人之神祈祷——刚才的许愿不算数,可千万别当真,如果可以的话,顺带让绿龙在里面找到点宝贝,这样他心情好就不会折腾我们,但别太多,不然我会心情不好……

突然洞口探出一颗巨大头颅:“你在絮叨什么呢?”

斯坦德路把霍克吓个半死,“您怎么出来了主人,里面有什么?”

洞口太窄,绿龙不想进进出出,只是探出头说:“管好你的嘴,扔几个地精进来,要最强壮的,我有用。”

“马上办,主人。”

霍克亲自在地精群里挑拣,顿时犯了难。所有的地精都瘦小伶仃,身上裹着一层污泥,污泥外面裹着零零星星的破布,只有那个多毛的棕绿色的大脑袋露出来,而且都一样丑。眼神懒散无力,当豺狼人靠近,他们就仿佛受惊的鸭群,哇丫丫地叫着,能躲远点的就尽量跑远,然后一趴,恢复懒散;跑不远地,就把头埋进土里,屁股高高拱起,朝着霍克,瑟瑟发抖。嘴里喊着:“仁慈!仁慈!”

霍克没好气一脚踹翻眼前地精,吼道:“把你们中最肥最壮的推出来!”

地精群一听,以为又要“开饭”了,惶恐嗷嗷惨叫着仁慈,把头埋得更低,屁股拱得更高。

霍克眼睛一转,发现一片摇摇晃晃屁股丛林中,有个地精特别扎眼。他肤色较浅,呈现枝叶的淡绿色,身上也有污泥和破布,却显得不那么邋遢。豺狼人首领左挑右选的时候,他鬼鬼祟祟靠近山岩的阴影,人类俘虏正侧身躺在那,昏昏欲睡,全然没注意到某只地精正在靠近他的后颈。

豺狼人首领慢慢踱步靠近,嫩绿地精一个激灵,才猛地栽倒,大喊“仁慈”,结果还是被提溜起来。

霍克发现拎着嫩绿地精上下看,总感觉有点不对劲,这只地精除了肤色较浅,虽然也吓的瑟瑟发抖,眼神灵动上下打转,不像其他地精和双目发直,和濒死的鸡一样惨叫。

但他依然瘦弱,霍克只新奇了几秒就抛之脑后,烦恼怎么挑选,山洞里,他的新主人发出不耐的低吼。

他喃喃自语着,“怎么挑选最壮实的呢……”却忘掉手上用了多大劲。

嫩绿地精被他掐住后颈,铁钳般的爪子逐渐收紧,感觉快要窒息了,挣扎着尖叫,尖叫着“肉、肉!”

“什么?哪有肉?”霍克疑惑,周围地精听到肉,唰地抬头。

这时嫩绿地精掏出一块小拳头大的肉干,最稀奇的是,还是用油纸包裹的。他使劲扔出去,地精群一愣,随后几十个地精恶狗扑食地挤成一团。

嫩绿地精扒着豺狼人的爪子,“抢到的,最壮,最壮!咳咳……”

“好办法。!”霍克眼前一亮,随手扔掉嫩绿地精,随后呼喝着让手下围拢。霍克轻松走过去,把外围的瘦骨头踹开,从战团中央拖出10只鼻青脸肿的地精,草绳串成一串。霍克正要走向洞口,突然想起来什么,回头一看,那只嫩绿地精已经拉住人类俘虏脖子的绳圈。

霍克手一指:“那只也带着,他比较聪明。”

嫩绿地精欲哭无泪,被拴在队伍末端。霍克谄笑着把绳头递给绿龙,他的主人很不满哼了几声。豺狼人首领保持笑容直至绿龙驱赶地精在通道中看不到了,才愤愤不平说:“他肯定是背着我们把地精都吃了。”

正咒骂着,突然营地中有豺狼人大喊:“俘虏逃走了!”霍克猛然回头,看到人类不知怎么挣脱了脖子上的绳圈,但双手还是背缚着,正一脚深一脚浅往戈壁逃跑。

周遭的守卫们不慌不忙,带着戏谑地慢慢追去,这可是难得的乐子。在全是碎石的山地中,人类俘虏怎么也跑不过豺狼人,他们看似高挑,走起路来摇摇晃晃,但有向后弯曲的膝盖结构和放低重心的驼背,只要低俯身体,一蹬腿窜出很远。蛮兵们嗷嗷叫着驱赶人类,看着跑出十几步就摔一跤,边大笑边原地停住,等着他爬起来再跑。

最后人类也不跑了,又气又急,坐在原地呜咽。豺狼人蛮兵围拢上去,一路拖回营地,扔在首领面前。就连周遭的地精都在窃笑,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更糟糕。俘虏胸口被踩,还挣扎不断。霍克什么也没说,蹲着摆弄三头链枷,尖刺链球悬在俘虏的眼球上方一晃一晃,俘虏不敢乱动,使劲后仰。

“不能干活,还要逃走,我为什么要留你呢?”霍克用通用语慢悠悠说。

“首领,吃掉吧。”蛮兵们鼓噪说。

“吃掉,烤了!”

“生嚼最好。”

俘虏听不懂豺狼人的巨人语,却能看明白他们大量分泌的唾液,顺着吻部毛发垂下,拉成晶莹长丝,然后血红舌头吸溜一舔,眼睛在他身上打转。

“呜呜,唔!”俘虏挣扎着哼哼。

霍克抽出嘟嘴布,满含恶意问:“说说看,想让我们先吃哪,你可以自己往上面抹盐末。”

“不,别吃我!我可以付给你们赎金,很多赎金。”俘虏惊惶大叫。

“用什么支付,耕地的耙子还是草叉?”

“是真的,我父亲是无冬城铜指环商会的主人,白银黄金都可以!”俘虏信誓旦旦说,周围的豺狼人面面相觑。

霍克伸手抓住满是泥土的衣襟,使劲一撕,露出胸膛,俘虏吓的像小鸡一样的尖叫。

哄笑声中,霍克看到那皮肤细嫩水滑,这人应该很好吃……啊呸!应该很有钱,起码肯定不是农夫。

伸出长舌头舔舔鼻子,保持湿润,黄金让他觉得燥热了。“说说看,住在石头城墙后面的有钱人,怎么住到地精的石头营地里了”

“我、我是来寻找新的商路的,和几个佣兵一起,向北走了七八天,结果在夜里碰到座狼群,一路乱跑,逃散了。等我回过神,发现一群已经被一群地精暴徒围住。他们把我绑起来扔到臭烘烘的粪坑,我在地精的营地里呆了7天,然后就碰到了……嗯……你们……”

他没说完,周围的豺狼人已经笑成一片。

“我说错什么了?”俘虏一脸茫然。

食虫者眼睛里凶光熠熠,掩饰着怒气,“第一,地精算不上暴徒,我们才是,第二,没有活物能在地精营地储存7天,他们总是饿,只要是能放进嘴里嚼的,什么都吃,甚至是屎。要么你比屎还难吃,要么你是个骗子。”

一个粗壮的蛮兵拎起人类,口水横流:“我们来尝尝到底是什么味。”

“那是因为有人保护我,是个地精,不对,是个熊地精……也不是,有时是头座狼。”

霍克迷糊了,“你在说什么。”

“是真的!有个东西,说不清是什么,在营地里保护我,几次三番想把我弄出去,他还会留下食物。”

蛮兵们已经懒得再听,拖着俘虏走向大锅,人类拼命大喊大叫。

豺狼人双眼望着天空,感觉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错过了什么。想了一会,使劲地抓挠耳朵。

“你说的食物,是不是用油纸包着的?”他突然拦下俘虏。

“对对。”人类连忙点头。

霍克反手把他转个圈,看着脖子上的绳套,裂口不是被扯断的,而是被小刀割开。他脑子里浮现出某只地精灵动的眼眸。

蓦然回头,望向山腰洞口,意识到自己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送到绿龙身边,而绿龙一无所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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