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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五章 最后的备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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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坦德路咽了口唾沫,直勾勾盯着两团火焰,在宇宙间最稀有的珍宝面前,矜持被打得粉碎。

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趟剿敌、寻宝的奇异旅途,末端居然是他龙生的岔路口,而且两条都是能让八十条巨龙并驾齐驱的大路。

神火还是火花?费伦的神祇还是多元宇宙的旅法师?

斯坦德路使劲咬自己的舌头,但好像是在咬棉花一样,忽忽悠悠不清醒。背后旋梯终于崩塌了,气浪裹挟着灰尘和水花扑到斯坦德路尾尖,他恍若未闻。

怎么选呢?斯坦德路想起自己的老办法,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,就闭上眼再睁开,乍一看第一眼映入的,就是他心中最好的选择。

斯坦德路眯起眼,猛地睁开。

我眨,我眨,我再眨。

神火,神火,还是神火。

虽然宏世泰坦的传说听了很多,看了很多,但作为一个费伦土生土长的智慧生命,从出生起就要懂得礼敬诸神,祂们无所不在,祂们决定创造和灭亡,引发兴起和衰落,也是来处与归宿。

对诸神尊敬,畏惧,向往,乃至于压在心底最深处的——觊觎,存在于每一个费伦人心中。

斯坦德路不知道凭空获得火花是怎么样的过程,但他却知道神火是何等珍贵。托瑞尔宇宙数以亿计的生物,无穷多的种族,有太多的生灵追求不朽,却卡死在凡物与神祇的一线间隔。像血瀑女士那样的强者,古往今来不在少数,却也屈从与时光流逝,力量最高达到传奇境界。

据斯坦德路所知,近几千年跃升的神祇中,绝大部分是被现有神祇赐予的神火,而凡物将自身的心灵与肉体淬炼至极致,自发诞生神性,这样的例子极少极少。巨龙中,斯坦德路只听说过费伦西南远方,统治却阙森塔的半神,唯一一位将封神之龙进阶走到头的红龙察斯萨,他以半神之姿态统治这一个广阔的地表国度。

现在,一个超越母亲的契机就在眼前,斯坦德路呼吸逐渐粗重。

他朝着神性火花伸出爪子,半途却停下动作。

斯坦德路强迫自己转移视线,盯着旅法师火花。火花没有那种勾人心魄的吸引力,那一粒一粒绚烂的星火,反而令斯坦德路放松下来。

有利,就有弊。神火收益巨大,但是弊端呢?

绿龙看了一眼,手捧两团火焰的灰矮人之神,祂的面庞处于阴影中,无言静待。

诸神不会无缘故、无收益地拔擢新神的。战争之王坦帕斯提升了谋略女神殷红骑士;风暴之主塔洛斯将巫妖维沙伦变成巫妖之神。

凡物领受神火,则必然成为赐予者的从神。而斯坦德路一条绿龙加入灰矮人神系,他从哪里获得信徒和神职?这几乎不可能,那他终生只会是一个半神,一个打手,甚至是……坐骑。

斯坦德路的脊背一点也不渴望被神祇的屁股临幸。

绿龙再次凝视旅法师火花,这次十分认真。

斯坦德路不知道旅法师火花的运作方式,不了解旅法师力量如何使用,更不知道那些奇怪的卡牌意义为何。

他突然想起了第一道考验,残破的石怪长老问:“请您赐予……”

如果拿了拉杜格的神火,不就和终生等待神启的石怪们一样吗?

旅法师的本质是自由,无拘无束的存在,无穷无尽的世界。这才是奥都斯留下第一道试炼的真意吧?

再说弊端,墓室天顶和墙壁的浮雕,已经预示了托瑞尔之外并非完全的乐土,而在这个世界,以强大神力摩拉丁为首的矮人诸神,将与斯坦德路不死不休。

选择神火,就是选择主人。

选择火花,就是选择敌人。

斯坦德路双眼激扬着光芒,他,是巨龙。于沥血厮杀中长歌,不在华丽囹圄内低吟。

“我选择奥都斯之路,继承旅法师火花,拉杜格殿下。”这是斯坦德路第一句挺起胸膛的话语。

灰矮人之神没有说话,凝立了一会,无言地握紧右拳,神圣的火焰熄灭。虽然祂毫无表情,斯坦德路却能感受到,拉杜格不满意这个选择。

“看来,注定要诞生一位龙旅法师……无论是哪条龙。”拉杜格将火花向前推送。

斯坦德路用双爪轻柔接过,毫无重量,就像拖着一根羽毛,也没有热量。它名为火花,却不是火。

“把你的旅法师印契拿出来,放上去。”

斯坦德路依言照做,把空白的棕色卡片置入火花,璀璨的星火瞬间将其包围,斯坦德路隐隐约约看到卡片正面勾勒出一个形体的简易线条,一点一点变翔实。

绿龙想起组构机枢说的话,“拉杜格殿下,奥都斯的遗产除了火花,应该还有一些牌吧?”

灰矮人之神向上一指,背后两侧石台上所有模糊卡牌化作灰烬,但是从天顶的宇宙分割轮盘背后飞出12张牌,围绕着火花旋转,仿佛卫星。

“为了维持火花的存在,奥都斯最常用的牌组被消耗,四千年过去,只剩下这些了,我对旅法师力量了解不多,这些被他称为备牌,但几乎没试用过。”

绿龙欣喜的拿起一张查看,有总比没有好。

牌面依然模糊不清,但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片不算陡峭的丘陵,丘陵下有一个半废弃的青铜大门。

卡牌上下各有矮人语,上面写的是“雷妮丝丘陵”,下面写的是,“基本地牌-平原。”平原后面还有几个字,但是模糊了。

最下面是一行类似箴言的话:“诸王已远,诸龙已逝。”

整张牌让斯坦德路搞不清楚什么意思,还没等他细看,“雷妮丝丘陵”瞬间被火花吸入,融化进去,剩下张卡牌继续旋转。

“火花和你的旅法师印契结合需要时间,这期间其他的牌将会重新被火花接纳,当印契描绘完成,你就是一个旅法师了。”

就这么简单?斯坦德路还以为要在他胸口或者脑袋上开个洞,把火花塞进去,然后历经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,再脱胎换骨呢。

“元初石怪,还有组构机枢!”斯坦德路急忙叫到。

灰矮人再次朝上一指,轰隆一声,旋梯那端崩塌,大水满贯而入,一张卡牌从水中飞来,接着斯坦德路怀里破损的黄金面具也发出光芒,变成另一张卡牌。

大水朝着斯坦德路扑来,轰鸣震耳欲聋。灰矮人眼中的灰色光芒正在淡化。

“四千年的守望终结,我信守了与奥都斯的诺言。”祂最后转向斯坦德路,“绿龙斯坦德路,如果你能顺利成为旅法师,转告提亚玛特,让她记得履行约定。”

提亚玛特?五彩龙后?斯坦德路愕然不已,这里面有龙后什么事?

“等……”

“去吧。”

一道传送门在斯坦德路身后打开,将他推入其中,大水淹没了墓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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